【智豪律师】我不是为“坏人”辩护——一名刑辩律师的自白

重庆智豪律师事务所
2016-02-16

我们中国人一直以来有着朴素的道德观，认为做了坏事就是坏人，所谓“杀人偿命，欠债还钱”，这种观念传承了几千年，以至于如今我们这些做刑辩律师的也被认为是在替“坏人”辩护，是“坏人”的帮凶。之前有媒体调查“用一句话形容你眼中的刑事辩护律师”，受访者多数选择的是“他们就是收钱替坏人说话的”。在笔者看来，这是一个很悲哀的现象，更是文明社会不断进步的一股逆流。笔者无意于标榜自己的律师职业如何高尚，有的也只是想抒发一些从业数年来内心的感悟。

首先，好人坏人究竟如何界定？动画片《进击的巨人》中有一句台词“人们口中的好人指的是对自己有利的人”。简单的一句台词却是如此的入木三分。我们自幼学习马克思主义，理应知道任何人和物都是矛盾对立统一的，但为何到了涉及刑事犯罪的人面前就单单只剩了“坏”这个字了呢？笔者办案不多，数年只办了百余件刑事案件，所办的所有案件中，没有一个当事人在笔者看来是坏人。譬如笔者有位当事人，自幼父母不在身边，缺乏管教的他误入歧途，参与了抢劫，笔者几次会见，他都是唯唯诺诺低着头，一副羞于见人的面孔，笔者从他身上真切体会到了人之初性本善的含义，倘若在他成长的过程中，有个人给予正确的引导，他又岂会走上犯罪的道路？许多看守所和监狱的墙上都会写着“惩前毖后，治病救人”几个大字，倘若人真有好坏之分，那么被定义为“坏人”的人又如何去“治”如何去“救”？

其次，许多年来，我们被西方诟病的最多的是我们的“人权”问题。试问，给涉嫌犯罪的人一个辩护的权利不正是人权的体现？律师界有句名言：我不同意你的观点，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。律师在刑辩中不正是在行使着“说话的权利”吗？笔者代理过一些未成年人案件，在这些案件中，涉案的未成年人都是法盲，所谓“无知者无畏”，他们都是在不知不觉中犯了罪。如果他们就此失去了辩护的权利，就此失去了“说话的权利”，是不是很可能被永久打上“坏人”的烙印？佛家还讲究回头是岸，古话也说浪子回头金不换，《宪法》上也明文写着“被告人有权获得辩护”，对于涉嫌犯罪的所谓“坏人”来说，这点权利也要剥夺还讲什么人权？

再者，在我国现行的刑法中，大多数案件都是公诉案件，涉案者面对的是公检法这些国家机关，若失去了律师的辩护，加之对法律知识的匮乏，岂不是成了任由这些国家机关宰割的鱼肉？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有句话：在一座高大结实的墙和鸡蛋之间，我永远站在鸡蛋一边。在刑事案件中，在涉案人和公检法之间，涉案人是永远的弱者，作为律师，作为一名刑辩律师，就是要站在涉案人一边，为他们辩护，替他们说话。因为，弱者的合法权益是永远不可以被剥夺的。并且，律师为犯罪嫌疑人辩护并不是在为犯罪嫌疑人洗脱罪行，而是要让无辜的公民不受枉法追究，使犯了罪的公民受到法律的正当追究。

笔者人微言轻，不敢标榜自己的职业如何高尚，亦不是为刑辩律师伸冤，对于刑辩律师的种种乱象，笔者也是嗤之以鼻，但笔者相信，绝大多数的刑辩律师们都是依法在为当事人辩护，最后用我们智豪律师常说的那句名言结尾：

只要我决定受理一个案子，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个日程――打赢这场官司。我将全力以赴，用一切合理合法的手段，把委托人解救出来，不管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。（艾伦·德肖维茨语）

来源：【智豪律师原创文章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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